“帮他个忙而已。”精灵中将说,“落到教会手里,他只会更痛苦。”
“真是理智贤明的判断!大将军冷笑着说,“我木桑卓绝从来就没被教会的意志主宰过,今后也不会!”
“阁下!”
“你忘了布洛克·修的事吗?这小子对我们有用,给我抓回去,好好审讯!”
卡尔布迪斯达夫被大将军命令的语气所震慑,都忘了思考大将军阁下是如何迅速地从低沉的状态中恢复正常的了。他习惯性地行了一军礼,命令手下将奥德鲁捆了。
两名黑甲士兵颤巍巍地接近这位年轻的魔族,大着胆子将他捆了个结实。他被捆的时候就像一尊石像一样。
“埃欧曼!”他在被士兵牵走之前扭头冲红发骑士大声喊道,“我们……还是兄弟吗?”
埃欧曼无声地垂下了头,不敢直视他那双魔性的紫罗兰眼睛。
他第一次,在对待人类与魔族九久居的矛盾下,在妥协,更是在挣扎。
直到奥德鲁直到被拉出老远,仍然回头看着那残破的、昏暗的二楼战场。
随着天匪军士兵战靴敲击石板的声音逐渐远去,惟有蟋蟀在院子的草丛里鸣唱,除此以外,四下寂静无声。不仅是这家流莺馆,连隔壁几家都已人去楼空。事实上,当卡尔布迪斯达夫的士兵出现在街头之时,整条街便像被催眠之风拂过了一样,告别了喧闹,沉睡到无尽的黑夜中去了。在这种场所从事营生人儿,自然有自己的信息渠道,所以他们能在屡次的风暴野火之下死灰复燃。
埃欧曼呆呆地坐在二楼的木制地板上。胸口的伤口流下的血液淌到小腹时已经冰凉,他的思维也像血液一样凝结了。
奥德鲁被五花大绑而走的那一幕仍在他眼前浮现。那双回头依依不舍地望着他的诡异、闪亮却又依旧纯洁的紫罗兰色眼睛让他心像揉碎了似的难受。
“仁慈圣母教导我们:魔族是被诅咒的、不应存在这世界上的物种。”
“……总是擦不掉,这股血腥的味道……”
“……让我来背负杀人的痛苦,让欢乐重新回到你脸上吧……”
“……突然有一种……自己很没用的感觉……”
“……喜欢美好的事物,为美好的事物着迷,爱美不是人类天性吗?”
“……我不介意把父亲分给你一半,我想他也不会介意的……”
“我们……还是朋友吗?”
心中的良知被传统的道德观折磨得痛不欲生,艾欧曼泪流满面,他牢记着家训,没有发出呜咽的声音。小时候自己坐在树枝上嘲弄奥德鲁正在树下往上爬的那一幕又浮上心头:那时候他所在的树枝在他的跳跃下断折,爬奥德鲁那张脸立刻从愤怒转变为惊讶,随后便把身体垫在自己和重重落下的树枝下面。
“要死一起死!让我抛下你独自逃走,这我做不到!”
奥德鲁不久前说过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埃欧曼重重锤了一下地板,大声道:“你为什么总是那么好!总是那么好?!魔族……不是那样的!”
“埃欧曼!
你的良知呢?在自己的一线生机与良知之间,你选择了什么?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高贵人类,你比魔族还要卑劣!!”
对着无人的空气吼完,他终于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他也只不过一个刚过二十岁生日,刚刚告别少年时期的年轻人。
黑夜默默地听他倾诉着一切,光明因为太亮而不能再隐藏什么,黑夜却可以包容一切。
埃欧曼心中突然飘过红发少年被钉上赎罪墙,血流满地的景象,这副场景使他霍地一下站了起来。
奥德鲁!奥德鲁!!我的兄弟!!我不能让你这样绝望无助地死去!!
埃欧曼手忙脚乱地将教皇卡片收回,离开了铁顿城,信仰之力接近枯竭,现在的他除了能维持在大剑士的境界,近乎疲惫。
把半截重剑插回了腰间的剑鞘里,也不裹伤,蹬蹬蹬地下了楼,快步朝天匪军士兵消逝的方向追去。
他在无人的街道上被风一吹,狂热的脑袋冷静了下来,前进的脚步也越来越慢。最后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一个闪身隐没到路边的小巷里去了。
“奥德鲁是魔族的话,那么老马丁大叔是魔族,还是卡琳阿姨是魔族?或者他们都是?”这个念头在他心里冒了出来,“现在贸然去救木头,只是徒然送死。要么借助天使信徒堂的力量?他们会答应去救一个魔族吗?”
埃欧曼在墙壁上使劲擂了一拳,他挺希望那个父亲般的不良中年此刻就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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