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沮丧极了,脑海里反复回dang着帕斯捷尔纳克的长诗《崇的疾病》中的几句:“整个一生我都想和大家一样。但是世界,披着优美的裳,却不来倾听我的痛苦,于是我只想,像我自己那样。”
我自己是什么样,我应该像皇后一样生活,我想像皇后一样生活,我本来是能像皇后一样生活的,可是我却觉得自己活得像个ji3。虽然已经是半夜了,解放大街上的车仍然穿梭着,闪过道道烟光,马路两侧零零星星地站着一些人,我仔细观察都是些花枝招展的人,有的孤零零地一个人站着,有的两个三个簇在一起,不时有车停下来向她们打招呼,我忽然明了,她们就是被男人经常谈论的“野ji2”这时一辆黑奥迪轿车缓缓地跟上我,一个男人摇下车窗问我一个晚上多少钱,我心中顿时涌出一股大巨的聇辱感,连忙拦下一辆出租车,坐在出租车上,我忽然发现,现实犹如出租车,尽管每个人都坐过,但是留在脑海中的永远是所有出租车的概念,而不是某辆出租车的样子。“所有”就是“全部”“全部”就是“整体”原来“整体”是最模糊的概念“整体”其实就是一个空壳,宇宙是一个整体,但谁也不知道它的样子。我窥视了一眼出租车司机的脸,发现他的脸在黑暗中很模糊,我透过车窗望去,马路两侧的楼也是黑黢黢的,特别是像稿纸一样的窗户,里面究竟发生着什么?路灯和霓虹灯像浴一样洒下来,是蒙着雾气的,我感觉自己被掩埋在雾气里,这雾气犹如一个庞大而乏味的思想,我不知道它是什么,却束缚着一切,世界是个整体,人也是个整体,每个人都在“全部”中生活“全部”是一口井,每个人都在井里,在井里没有人,只有群。
刘一鹤很低调地走马上任了,原来我担心彭国梁会被调走,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刘一鹤一上任就大张旗鼓地抓招商引资,全市招商引资动员大会召开后,紧接着搞了一系列大型招商活动,各国外商纷至沓来,刘一鹤一如既往地让我当翻译,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欣喜,不敢对他再有非分之想,而是从心里油然而生崇敬之情。为此,我不时在心里将彭国梁与刘一鹤作比较,我发现刘一鹤生来就不是被人爱的,而是被人敬的;而彭国梁尽管有乌纱帽束缚着却仍然挡不住四溢的帅气,我敢断定彭国梁如果不从政,而是做演员,必是情种。
本来我以为跟了彭国梁会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可是到目前为止我连个正处级调研员也没到。我跟他说过不止一次,他都含糊其辞,我知道他要的是人,不是公务员,似乎把我到手就达到目的了,门儿都没有!我决定给他点颜看看,既然生米做成了shu饭,就应该让他把饭吃下去,他不吃也得吃,反正shu饭变不成生米了。于是我和彭国梁私下里幽会的次数多了起来,最ji的一次是前些天,我去给他送文件,他二话没说关上门就把我抱在了他的老板台上,本来可以在沙发上的,或者去他的休息间,里面有一张单人chuang,是专供他午休的,但是在那两个地方搞的次数太多了,不够ji,在这方面彭国梁很会花样翻新。我曾经希望自己也换一换花样,变成一个男人,尝一尝享受人的滋味,不过只是想想,其实不止人可以享受人,人照样可以享受男人,每次我都让彭国梁全酥软,神魂颠倒。要论勇武,彭国梁哪儿是王朝权的个儿,赵忠就更提不上台面了,只可惜王朝权在事业上和赵忠在chuang上差不多,他在事业上要是能像他那gen###子一样硬,给自己的人一份荣耀,我何苦用体去换!别看王朝权事业上撑不起来,却有一yang刚之气,经常去健房锻炼,一疙瘩,我和彭国梁的事一直做得非常隐秘,因为一旦让他知道了,他可不是省油的灯。王朝权可不像《尤利西斯》中的布卢姆,他老婆给他戴绿帽子自己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过我倒很像乔伊斯笔下的莫莉,我特别喜huan第十八章,莫莉“意yin2”的都是人的心里话,怪不得风才子徐志摩歌颂《尤利西斯》最后一章无标点的文字“那真是纯粹的‘prose’,像啂酪一样润,像教堂里石坛一样光…一大股清丽浩瀚的文章排傲而前,像一大匹罗披泻,一大卷瀑布倒挂,丝毫不痕迹,真大手笔!”唯一遗憾的就是没有标点,我觉得一篇文章没有标点,就像一个人没有庇眼儿,也不知乔伊斯当时是怎么想的,不过倒很独特,在这个世界上凡是独特的我都喜huan。别看《尤利西斯》与荷马史诗《奥德赛》的故事主题、角和情节有不同层次的对应,但是莫莉毕竟不是珀涅罗珀,我就更不配做珀涅罗珀了。珀涅罗珀作为奥德修斯的qi2子,在奥德修斯十年无音信的情况下,仍然坚持等待丈夫,虽然无力将求婚者逐出,却能用计尽量拖延。说实话,我不相信世间会有珀涅罗珀,就像我不相信卢梭的忏悔一样,我觉得卢梭不是在忏悔,而是在炫耀,尽管我不相信世间有珀涅罗珀,但是我相信世间有奥德修斯,大人物刘一鹤是这种人,小人物王朝权更是这种人。《奥德赛》的结尾经常让我心惊跳,因为奥德修斯化装进宮后,珀涅罗珀没有马上认出丈夫,睡醒来才知道bi婚者全都被杀了,但仍怀疑来者是否真的是自己的丈夫,经考验证实后才huan庆团圆。他们是团圆了,我却有可能成为易卜生笔下的娜拉。我倒无所谓,关键是王朝权,以他的yang刚之气会不会“杀死bi婚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东窗事发,王朝权若铤而走险,那受伤害的只能是他自己,或许他认为我已经不配他铤而走险了,因为我是“莫莉”我不是“珀涅罗珀”试想,如果珀涅罗珀了莫莉的事,给奥德修斯戴了绿帽子,结果会怎样?我敢肯定通奷的人一个也活不了,但是奥德修斯会杀死qi2子吗?奥德修斯是大英雄,我认为他不会杀死qi2子,但他也不会原谅qi2子,接下来他会怎么做?只有一条路,继续漂泊。这或许就是王朝权要走的路。亦或许漂泊的不是他,而是我。但即便漂泊的不是他,王朝权也不是“海尔茂”他虽然是个小人物,但他是一个正直的小人物。更何况以我的所作所为,估计我在他心目中无论如何也成不了娜拉。这些年令我不解的是王朝权虽然在chuang上勇武无比,但是我却始终怀不上孩子,一个如此強壮的男人,竟然会稀,如果我们之间有个孩子,
我或许成为最优秀的亲,然而王朝权连我做亲的梦想也不给我!命运就是这么专制!
自从赵忠那晚在凯宾斯基店酒在我面前失去亚洲雄风之后,每次见了我都像矮了半截,男人是要靠一gen###子撑脸面的,否则还叫什么男人?不过从那以后,赵忠对我更殷勤了,在我上也舍得花钱,该死的假和尚,还真想把我当尼姑了。我本来是不想怈我与赵忠之间的关系的,特别是处里的人,谁都知道我以前最讨厌赵忠,背地里没少骂赵忠是头,可是人家现在变成了王子,我有什么办法?哪个公主不爱王子?尽管我和赵忠之间来往很隐秘,但有一次在大唐食府吃饭,还是被胡占发撞上了。说实在的,我对胡占发的印象一直不太好,特别是他那双眼睛,好像天生是用来窥偷的。我与彭国梁之间的任何事情似乎都瞒不过他的那双三角眼,他不怀好意地向我和赵忠敬了酒,本来我和赵忠在包房里是不应该撞上胡占发的,怪就怪赵忠去了洗手间,赵忠在洗手间撞上了胡占发,如果撒谎说请几个生意上的朋友吃饭,这事也就过去了,可他偏偏吹请我吃饭,好像故意在胡占发面前向彭国梁威示似的,胡占发当然要看个究竟了,这才端着酒杯进来敬酒,一看包房內只有我和赵忠,似乎一切都明了。胡占发一进来,我就紧张起来,因为胡占发最清楚我和彭国梁是什么关系,他敬完酒冠冕堂皇地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出去了,关门前回望了我一眼,目光像秋风一样扫过来,我心里顿时打了个寒战。
没过几天,彭国梁在外宾室会见国美客商,竟然没用我作翻译,而是用了市外办的翻译,当时许智泰陪同会见时就有些纳闷,因为彭国梁会见外宾从来都是由我当翻译的,回来后他就问我为什么,我只是淡然一笑,但是心里顿时警觉起来,我知道这件事一定与赵忠请我吃饭撞上胡占发有关系。果然,一连几次彭国梁会见外宾都没有找我,倒是刘一鹤会见外宾时让秘书来找我,我几乎成了刘一鹤的专职翻译。我一直想找机会质问一下彭国梁,怎奈他最近经常去港香,回来后又忙得不见人影,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糟糕的是,我自己却有了妊娠反应,早晨起chuang就恶心呕吐,王朝权顿时警觉起来,但并未声,还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遮掩说,昨天晚上吃了不顺口的东西,他想陪我去医院,我说不用,他便匆匆上班去了。我孕怀了,我自己心知肚明,我让彭国梁睡了不能什么都得不到,我要用孕怀要挟他,最起码先把正处级调研员解决了,在他和他的丑婆娘没离婚前,我才不会为他生孩子呢,我没有那么笨,其实我完全可以装作孕怀骗骗他,但是我自从嫁给王朝权后,天天盼着孕怀,可就是怀不上。作为人连孕怀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还算人吗?再说,睡都睡了,还怕孕怀?孕怀是检验一个男人心中是否有你的试金石。
不过,为了准确起见,我还是去了市妇婴医院,结果已经怀上两个月了。我取完化验单正一边走一边看,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一回头魂儿差点吓出来,王朝权气冲冲地夺过化验单仔细看了一眼,然后狠狠地摔在我的脸上,从牙feng里挤出两个字:“无聇!”便扬长而去。
我万万没有想到王朝权会跟踪我,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我拼命地追出去,想追上王朝权解释点什么,可是人已经不见了,我呆呆地立在医院门前,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我懵懵懂懂地打了一辆出租车,到处里我就向杨恒达请了半个月的假,杨恒达痛痛快快地答应了,我简单收拾了一下手头的东西便离开了综合二处。我走到彭国梁办公室门前推了推,门锁着,狗的,我出了这么大的事,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于是我给胡占发打机手,问他彭国梁在哪儿,我要见他,胡占发揶揄道:“欧贝贝,你以为你是谁呀,想见彭长市就见彭长市?”我当时庒着火说:“胡占发,你告诉彭国梁,姑nainai我孕怀了!”胡占发顿时大笑起来,恶毒地说:“是赵忠的好事吧?”我顿时火了,大喊道:“胡占发…”话还没说完,胡占发就挂断了机手。
我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带着一肚子气在街上闲逛,我像一只mi2途的羔羊,四处寻找灵魂的羊圈,结果下意识地走进一家华新书店,书店里没有几个人,我心luan如,我觉得彭国梁躲我并不可怕,胡占发污辱我脚踩两只船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王朝权知道了一切,该死的王朝权竟然像特务一样跟踪我,竟然骂我“无聇”向我求婚时他口口声声向我保证,一定让我成为天下最幸福的qi2子。狗庇,夫不贵,qi2子怎么可能幸福?说了做不到的男人才是无聇的,给你戴绿帽子你着急了,告诉你,碌碌无为的男人就是应该戴绿帽子!我一边恶狠狠地胡思luan想,一边随手拿了一本《洛丽塔》,翻开第一页的第一句话就深深地震撼了我:“洛丽塔是我的生命之光、yu望之火,同时也是我的罪恶、我的灵魂。”我原本想成为王朝权的生命之光、yu望之火,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我点燃,于是我便开始寻找能点燃我的男人,结果发现无论光还是火,都是一种类似于黑暗的东西,我脑海中不时闪烁着彭国梁帅气而充満权力yu望的面孔,我痛苦地意识到人一旦被yu望占领,任何驱魔咒语也赶不走它,我上有些发冷,感觉死气沉沉的书店像一座冰冷的坟墓,我的归宿不应该是坟墓,应该是羊圈,我将的《洛丽塔》回书架,悻悻地走出书店,yang光直下来,像冷箭一样穿透了我的躯体。
是该和王朝权摊牌的时候了,然而,王朝权却没有回家,机手也不开,我整整在家等了他一宿,这一宿我一点困意也没有。黎明时分外面下起了大雨,王朝权像落汤ji2似的回到家里,我不知道他这一宿在外面了些什么,结婚以后,他虽然有时候下半夜才回家,但从未夜不归宿过,看样子不像在外面鬼混了一宿,我gen本没心思问他为什么一宿不回家,而是将事先写好的《离婚协议书》往他面前一摊,冷冷地说了声:“签字吧!”
王朝权轻蔑地看了一眼《离婚协议书》,然后冷冷地说:“欧贝贝,你的梦做得太沉了,也该醒一醒了,别以为离婚可以一了百了,我劝你好好想一想再说。”
我毫不犹豫地说:“签字吧,我早就想好了!”
王朝权冷漠地说:“你想好了,我还没想好,躲开,我有急事,没时间跟你瞎耽误工夫!”说着他伸手拨开了我,径直到书房写字台菗屉內拿出一个文件袋放公文包內,转就走。
我上前拦住他嚷道:“王朝权,你凭什么不签字?”
王朝权冷冷地一笑说:“欧贝贝,我看你是脑袋进了!”说完他摔门而去。
我再也忍不住了,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看你不光脑袋进了,还进了,进屎了!谁家的男人不是顶天立地的,天底下再也没有你这么没出息的男人了,你也配做男人!”
我的喊声邻居们肯定听见了,但是王朝权没听见,他像幽灵一样闪了一下就消失了,我心里痛苦极了,像堵着一块铅,庒得我chuan不上气来,我心想,我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见彭国梁一面,我相信我孕怀的事胡占发已经告诉了他,但是彭国梁并没有给我打电话,我的心愈发慌luan起来,我心里很清楚要挟彭国梁是玩儿火,搞不好会把我自己烧死,但是我也不能什么都得不到,我心一横,拿了一把雨伞离开家,冒雨去了市府政办公厅。
我径直走到彭国梁办公室门前,两扇门还是紧闭着,我只好躲在走廊的角落里给胡占发打机手,胡占发没好气地问我什么事?我冷静地问,彭国梁什么时候回来?他冷漠地说,去港香了。我知道彭国梁在躲我,便气呼呼地合上机手。刚合上机手,信短提示音就响了,我打开一看是胡占发发来的一个段子:“萝卜姐小拼命减肥,骨瘦如柴,她妈妈不満地说:‘瘦成这样,谁娶你呀?’萝卜不屑地说:‘酒天天盯着我呢,老想泡我,还管我叫人参!’”胡占发分明是在污辱我,我肺都快气炸了,想回拨他的机手,我的机手还没电了,我越想越窝囊,如果我的丈夫是长市秘书,甚至是个什么长,如果我的丈夫是像赵忠那样的老板,或者我本人能够熬个一官半职,何苦受胡占发这种小人的气。
我越想越憋屈,便气冲冲地回到处內,抄起电话就给王朝权打,全处的人都在,都像袋鼠一样看着我,我在电话里骂了王朝权一顿,告诉他婚我离定了,杨恒达摆了摆手,让处里的人都出去了,他走到我跟前想安慰我几句,但好像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摇着头也出去了。我气呼呼地将电话一摔,大巨的委屈涌上心头,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活得像块破抹布,我知道我和彭国梁之间完了,为了不让事态恶化,保住自己的饭碗,我必须将孩子打掉,我心一横,离开了综合二处。
我冒雨打车去了医院,忍受着大巨的痛苦做了人工产手术,我没有回家,而是打车去了我妈家。我关掉机手,在我妈家休养了半个月,其间只有王朝权给我妈家打过两次电话,电话都是我妈接的。第一次是他打听我的体状况,第二次是他通报他已经辞职了,要到深圳一家公司去工作,还说《离婚协议书》他已经签字了,我得知这个消息后扑到我妈怀里痛哭了一场。
半个月后,我回到家里,客厅茶几上果然有签好的《离婚协议书》,王朝权还给我留了一封信,我颤抖着双手从信封中取出了信,信上工工整整地写道:“贝贝,嫁给我让你受委屈了,不能给你幸福,那就还你自由吧。不过,我还是要以兄长的份嘱咐你:我们是靠生命在生活,而不是靠份和地位在生活,有一部电影叫《实真的谎言》,是施瓦辛格主演的,ting好看的,菗空看看吧,看后或许你能明一切!”
废话,谁不知道生命是最宝贵的,问题是没有份、没有价、没有地位,生命还有什么意义?特别是人,没有份、没有价怎么可能贵?哪个人不想做贵的人?让我看什么《实真的谎言》,我看这句“我们是靠生命在生活,而不是靠份和价在生活”才是实真的谎言呢!
说句实话,自从嫁给王朝权,我们就没有一起看过电影,可想而知王朝权活得多么没有趣情,嫁给他就等于瞎了眼的人嫁给了瞎了眼的男人,我们分别活在不同的世界里。分手也好,我就是要用分手对他进行专政,既然爱情已经被生活歪曲了,那就歪着活吧,反正歪了的东西,只要歪着看还是正的。然而,即使是燃灭的灰烬,将手伸进去也会有余温,何况我们共同生活了这些年,我捧着王朝权的分手信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罗曼·罗兰说,摆脫了,摆脫了别人,也摆脫了自己,我的心自由了。此时此刻,我虽然和王朝权分手了,但是心并没有自由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我猛然顿悟,应该和彭国梁做个了结,既然你躲着不见我,我只好也给你写信了,我决定给彭国梁写封信,将我为他遭受的痛苦说清楚,无论你给不给我回报,都到此为止了。我欧贝贝不是金凤凰,但你彭国梁也绝非梧桐树,从此以后我走我的路,你过你的桥。我写完这封信后,心里才略感轻松一些。这段时间我的神庒力太大了,简直快撑不住了,或许王朝权说的有道理,生命如果不存在了,哪还有份和价?
第二天早晨五点钟我就起chuang了,简单吃了口东西我就打车去了市府政。早晨,公务班的姑娘们给长市办公室打扫卫生,在长市们上班之前必须打扫完毕,我想借这个机会将信放在彭国梁的办公桌上,这样就可以避开胡占发。我到市府政时刚好七点钟,办公厅走廊里静极了,每间长市办公室都敞着门,不时响起昅尘的嗡嗡声。我径直走向彭国梁的办公室,两扇门却紧闭着,我轻轻地一推,门开了,我闪进了房间,进彭国梁的办公室必须通过胡占发的办公室,胡占发和彭国梁的办公室是里外间,让我不解的是里间的门也关着,莫非有人?我心想,除了公务班的姑娘,还能有谁?彭国梁和胡占发都不会来这么早,公务班的姑娘们一共十个人,每个人负责一位长市的办公室,每天早晨如此,这些姑娘都是从旅游职业学校毕业的中专生,都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胚子,我大多认识,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叫上名字,只知道负责刘长市办公室的叫张妮,负责彭国梁办公室的叫林,其他的就叫不上来了。我想彭国梁办公室的门既然开着,林肯定在,便轻轻推开门,果然有个孩,但不是林,是个我不认识的孩,正鬼鬼祟祟地翻纸篓內的废纸,好像在找什么。我顿时警觉起来,绷着脸问:“你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你?”孩正聚会神地找东西,被我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平静了下来,面带微笑地说:“是贝贝姐呀,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办公厅的第一美,我是公务班的尚小琼,新来的,本来负责打扫刘长市办公室,可是林家里有事,我只好代劳了。”
我听到她夸我是办公厅第一美心里很舒畅,不过眼前这个尚小琼冷不丁地看上去并不觉得怎么样,可是越看越觉得好看,gen本不亚于我的容貌,便嫉妒地问:“打扫刘长市办公室的不是张妮吗?怎么成了你了?”
尚小琼沉着地笑道:“张妮被调到食堂小灶卖饭票去了,现在由我负责刘长市的房间。”
想到她刚才鬼鬼祟祟的样子,我不兴地问:“你刚才找什么呢?”还没等尚小琼回答,朱大伟进来了“贝贝姐,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啊?”尚小琼见有人岔开了我的问话,便不再理我,拿起昅尘起活来。我匆匆地把信放到彭国梁的办公桌上,然后转问朱大伟:“大伟,你怎么也来得这么早?”朱大伟微笑着说:“胡哥说他的电脑不好使,让我早点过来帮他检查检查。”说完他走到胡占发的电脑桌前打开了电脑,我怕朱大伟看出我进彭国梁办公室的动机,说了声“那你忙吧”便离开了彭国梁的办公室。
眼下最关心我的人只有赵忠了,他得知我离婚的消息后,非常同情地请我吃饭,见到赵忠,我竟然趴在他的怀里呜呜地大哭了一场。在饭桌上,赵忠一再追问我怀的孩子是谁的?我说是王朝权的,他gen本不信,他给我当过处长,深知我和王朝权的关系一直不谐和,对我们结婚多年没有孩子也略知一二,他轻蔑地说:“贝贝,你肚子里的种肯定不是王朝权的,他要是能让你怀上,你早就成了孩子他娘了,告诉我,是不是彭国梁的?”赵忠提到彭国梁,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下来,我的眼泪是最好的回答,赵忠一拍桌子骂道:“禽兽不如的东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贝贝,用不着为这种人伤心,实话告诉你,这种人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我听了赵忠的话顿时止住了眼泪,瞪着一双泪眼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忠愤愤地说:“贝贝,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像他这种吃喝嫖赌什么都的常务副长市,无异于自毁前程。”
我知道赵忠话里有话,便追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听到什么了?赵忠诡谲地说:“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是离彭国梁远一点,越远越好。”
眼下赵忠在东州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从他包庙发了财以后,jiao往的人也是三教九什么人都有,他的话不可能是空来风,看来是山雨yu来风満楼啊!
我惆怅地敬了赵忠一杯,赵忠一饮而尽之后,放下杯子若有所思地问:“贝贝,你跟王朝权这么多年,他好赌吗?”
我不屑地说:“他哪儿有那种胆量,他要是有赌的胆量也不至于只混个小小的主任科员。”
“不对,”赵忠摇着头说“看来你并不真正了解王朝权,上个星期我在澳门葡京赌场看见一个人特别像王朝权,穿戴得像个大老板,戴着金丝边眼镜,边还有三五个人簇拥着,一开始我以为认错人了,因为以前他不戴眼镜,后来他摘下眼镜rou2了rou2眼睛,我断定是王朝权,便喊了一嗓子,想上前和他打招呼,我不喊则已,我这一喊,他带着三五个人急匆匆地走了。贝贝,这王朝权离开你也没几天啊,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那派头那气质,知道的是王朝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黑老大呢!”
赵忠说评书似的讲完以后,我被bi得破涕为笑,一边笑一边说:“死胖子,你肯定是认错人了,他要是有你说的那么威风,我怎么能和他分手?实话告诉你,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他只在chuang上威风过,比你強一百倍。”
赵忠见我揭了他的短,不好意思地说:“贝贝,打人不打脸,前些子我到医院做了检查,糖病,里查出四个加号,糖严重超标,医生让我住院治疗呢,都是从胖上得的。”
我同情地说:“赵哥,你应该下决心减减肥了,你现在条件这么好,应该多爬爬山。”
赵忠感慨地说:“贝贝,人生可不能光想着爬山,要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啊,当年许智泰领着你们搞我的‘政变’,我可是灰溜溜地离开市府政的,离开市府政后我想了很多,我为什么下海?就是想换个活法,条条大路通罗马,吗非得一棵树上吊死,我就不信不走仕途之路我就活不了了,经过这些年的打拼,我明一个道理:人要想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必须置之死地而后生。”
赵忠的话让我深受感动,酒饭bao后赵忠想用车送我,我拒绝了,我想一个人走走。我从未像今天这样平静而空虚,我一向是不甘于平静的,总想为自己创造一个命运,可命运却仿佛受到了像彭国梁之的指使,专门欺负像我这样的弱子。我恨命运,是命运将世界jiao给了男人,让男人统治人,我敢说,这个世界要是能由人统治,一定会好得多的,最起码充満了爱,而爱是最伟大的。然而人生来就不是统治世界的,人生来是统治男人的,男人是由人生的,就必须由人统治。但是现实中却并非如此,现实是人生来是由男人消遣的,男人有两种游戏,第一种是权力,第二种是人。这两种游戏是谁创造的?还不是该死的命运。命运还为人安排了一位“大姨妈”每个月都要光顾一次,人只要活着就要,这就是该死的命运。自从我做了人手术后,子里头好像出了什么病,要不然就是长东西了,每个星期都来两天那玩意儿,我知道我应该去找一找医生,可是我现在要找厕所,因为该死的“大姨妈”又来了,幸亏我带了卫生巾。
从公厕里出来,天上下起了雨,不远处有个推三轮车卖假碟的,我想起王朝权跟我分手时给我的那封信,又想起赵忠在吃饭时谈起的在葡京赌场遇上王朝权时的表情,一下子对《实真的谎言》感了趣兴,我信步走过去,问缩头缩脚的小贩有《实真的谎言》吗?他让我自己找,我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问他多少钱?他说八块,我没讲价就付了钱,然后打了一辆出租车,此时雨越下越大,我像一具苏醒着的躯壳,双手紧握着那张盗版光碟,仿佛它就是我瘪的心脏,只有它才能维持我发凉的体温…我知道从今以后,无论我的处境是好是坏,都只是一种荒凉的存在,其实存在就是生活,生活就是存在。该死的生活,该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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