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龙点头笑答道:“这个故事典出古诗丽情集,故事说:昔有个名叫崔护的多情诗人,在清明节那天,偶然踏青至都城南郊,忽然看到一所为怒放桃花所围绕的住宅,适因口渴,便上前叩门求饮。门开处,出来的竟是个年华二八,秀美绝伦的少。少问明崔护以后,便到里面端出一碗温。崔护在低头畅饮之际,情不自噤地偷眼从碗沿上望了少一眼。恰巧碰上少也瞪着一双秀图,朝他凝神谛视。四目相对,双方都不由得一阵脸红。饮完,因崔护是一个拙于词令的人,一时间找不着什么合适的话题,只好怅然离去。
转眼之间,一年过去了。”第二年的清明,崔护忆及前情。忍不住又藉着踏青为名,一迳走出都城南郊,又上了那所仍为怒放桃花所围绕的住宅。可是门已上锁,看样子,屋主一家,业已迁居他处。崔护一时百感jiao集,也不向附近打听仔细,便从边墨盘中取出一枝笔在那紧闭的门扇上写下这么一首情诗:
去年今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不知人面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舂风!
题完诗,伤感而退。
隔了几天,崔护越难过,不由己地又向南郊那座桃花居走去。刚刚走近屋前,崔护便隐隐听到一阵哀泣之声,心下大惊。他想,咦,怎么里面有了人?
当下三步并做两步,走近门前,伸出两手,在门上忘情狂敲。一会儿之后,哭声顿息,大门打开了。这一次,里面走出来的却是个佝偻老人。
老人一见崔护之面,劈口就问道:‘君非护耶?”
崔护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
老人见崔护直认不讳,不噤掩面大恸道:‘君杀我,尚有何面目复见老夫哉?”
崔护闻言,益发惶恐,长跪求告所以。
老人声颤不能言,仅以手指內屋。
崔护急跃而起,奔至屋內,屋中停尸一首,不是那个年前以相赠的少还有谁?挨近尸,伸手试抚,尸尚温,一息已绝。
崔护见状,悲从中来,忍不住放声恸哭…”
玄龙说至此处,稍为一停。
男已听得眼红珠润,热泪yu滴,见玄龙然停口,便颤声催促道:“后来呢?”
玄龙铁了一口茶道:“事情出了奇迹。”
男脫口惊呼道:“她活了?”
玄龙点点头。
男狂喜道:“再后来呢?”
玄龙笑道:“你想呢?”
男随口答道:“双方结了秦晋之好?”
玄龙点点头,微笑不语。
男朝玄龙看了半晌,双颊然一红,微嗔道:“哪有说故事给别人听,却要听的人去猜结尾的?小吊眼儿,我再警告你一次,我是你的师哥哥,我爷不在,我就有权责罚你,你可明点。”
玄龙双肩一缩,吐道:“还好我将这个故事偷蔵了一段。”
男不解道:“你蔵了哪一段?”
玄龙笑道:“你知道那个少起初因何而亡?”
男想了一下道:“对呀,活鲜鲜的人,怎么死的呢?”
玄龙摇头摇道:“等将来见着恩师之面再说吧,师哥哥开口就唬吓人,我怕了。俗云:
金刚好见…”
男低喝道:“你敢再说下去!”
玄龙涎脸笑道:“我们来个jiao换如何?我把故事补完,师哥哥也不许再记我刚才失言之恨,这样好不好?”
男故意寒着脸道:“你说下去!”
玄龙便继续说道:“是这样的:自崔护第一次求铁之后,那位少便对他生了好感,只缘生为儿,又不知对方是否同样有意,怀恩在心,无处倾诉,久成疾,便这样恹恹懵懵地生起病来。第二年清明那天,少正巧有事外出,崔护一时误会,题诗留名为少归来所见,方知对方亦是多情之人,一年来,对己并未忘怀。今生此误会,可能会因此绝望他去,遥遥苍天,何处再见伊人?一时间,旧疾加剧。不数,绝食而亡。
少刚刚噎气,崔护便即赶至,也是二人有缘,崔护拥尸一哭,少居然闻声苏醒。知暗恋崔护已久,俟康复后使许婚于崔,成就了一桩今古美谈。”
男听完,哼声啐道:“完全是一派胡言。明明是崔护一人在害着单相思,正巧碰上少因他疾而亡,被他无意哭活。少感他活命之思,才成全了他一片苦心,你却任意编派,冤屈人家花闺的清。”
玄龙争道:“这是史书如此记载的呀!”
男哼道:“史书就没有假的么?你可曾见过梁人江文通的五彩笔?”
玄龙尚yu与之争论,猛抬头,见男红霞四起,一副yu嗔似怒的模样,然省悟,不噤自责道:“我好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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