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裸着起身,径直步入浴房,在花瓣的拥簇中伸展着身体,舒适的闭上眼,表情平静而自然,刚才那一幕就像是幻觉。
她真没想到菲蒂拉竟然会在神殿,看来左塞对她确实不一般,竟允许她在王宫来去自如,她必须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公主,上次的计划不知道左塞王是否已清楚,还是小心点为好。”图拉跟了塔纳巴这么久,怎会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即便怀疑也会放在努比亚人身上。”塔纳巴不以为意,她觉得之所以失败是因为那个下手的人太愚笨,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她,并没有多想她父王为什么会默许她的行为。
图拉不再说什么,这么多年在阿图迪尔王身边摸爬滚打,图拉岂会猜不到阿图迪尔王的真正用意,那个努比亚人如果不是经过阿图迪尔王的授意,怎会去送死?阿图迪尔王只不过是想借此试探一下左塞的反应罢了,所以才将塔纳巴打算用在短刃上的蛇毒换成了普通液体。事情的结果真是出乎意料,没想到左塞竟然如此平静的对待,甚至认为是努比亚某个部落的蓄意打击,在给努比亚王施加压力之后,也就不了了之。
然而,以左塞的性格这一切真的就这样完了?洛布的死阿图迪尔王多少也会猜出些端倪,事情应该不会这样简单就结束的。虽说不知道他让塔纳巴来埃罗亚抱着什么目的,但阿图迪尔王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左塞不是个简单的的人物,同样阿图迪尔王也不简单。
当左塞王起身的时侯天色还是暗蓝的,整个埃罗亚依然在沉睡,只有尽忠职守的卫兵警惕的巡逻着。他随手拿起一件长袍穿在身上,独自走到了王宫的高台边,凉风吹拂,几点星光落在他强健的深麦色皮肤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柔和光晕,目光在河岸神殿的方向失去了焦点,总觉得那里有什么在等着他。
菲蒂拉……此时,他才允许自己稍微放松,想象一下她的身影,甚至在和塔纳巴紧密贴合时都不曾有丝毫松懈。曾有一瞬间,当眼前出现菲蒂拉的幻觉时,他甚至因此而惊讶,从什么时候开始菲蒂拉的身影会如此不受控制。
闭上眼睛,在他内心深处,并不想将菲蒂拉圈固在这小小的白城之内,她应该是自由的,微笑的,永远像花朵般绽放,她是他唯一可以寻求安慰的地方,也是唯一可以让他卸下所有伪装的人,一旦成为王后,危险也会随之而来。
与其让她难过,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有一天她的离开。
迎娶塔纳巴势在必行,虽然她或许不知道他父亲的阴谋,但并不能排除她本身就是个陷阱。她的确很美,娶她则是危机四伏,但风险与收益是等同的,阿图迪尔王的这份厚礼,他不会不给面子。
塔纳巴来埃罗亚不会是单纯的联姻,阿图迪尔的阴谋必定是想要发起战争,至于他究竟会怎么做,这就要看塔纳巴在他心中的地位了。竟让自己的女儿来涉险,呵呵——阿图迪尔,既然你如此大方,那我就照单全收,只是,你不要后悔才好。左塞兀自想着心事,丝毫没有发觉晨光的降临,直到希蒲来到他身边。
“王,菲蒂拉公主她……”希蒲明白,菲蒂拉公主在左塞心中的地位,因此对她离开王宫的事有些犹豫。
一听到菲蒂拉的名字,左塞猛然回头,目光犀利。
“公主离开王宫,去了神殿。”希蒲说的小心翼翼,“辛巴也跟着一起去了。”
左塞听到这,神情才略显放松的回过头,离开也好,或许河岸神殿对她来说才是个比较安全的地方。
“找人盯着塔纳巴和她身边的所有人,特别是与他们有联系的,都要全部彻查。还有,塔纳巴的起居饮食也要详加查验,盯紧所有风吹草动。她可不能出一点事。”
“明白。”希蒲恭敬领命,他侧过头垂首低声说道,“王,塔纳巴公主来了。”
正转过身,塔纳巴就袅袅娜娜的走到近前来。
“王!”如黄鹂出谷般的声音响起,左塞不得不承认,塔纳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神的杰作。目光深沉而满含温柔的看着近前的人,想看看她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塔纳巴可以去河岸神殿吗?”
“当然,公主想去哪里都可以。”左塞的回答满是溺宠的味道,仿佛即便是天上的星星,只要塔娜巴开口,没有他做不到的。
其实左塞并不想让她去那个地方,甚至不想让她靠近神殿一步,但与其说是他找不出任何理由来阻止,倒不如说他是故意纵容。
塔纳巴见左塞答应得如此爽快,心下不禁有些飘飘然,没想到在左塞心中自己的位置竟会如此重要。
她满脸娇羞的靠近左塞怀里,“塔纳巴只是想为王祈福,而且听说神殿景色很美,塔纳巴也想去看一下,您能陪塔纳巴一起去吗?”
“当然。”
时间过得很快,南西一边觉得度日如年,一边总感觉时间不够用,只有她自己明白究竟在急些什么,每天晚上她都期待自己能够回到未来将壁画看完,但每天晚上却都被噩梦惊醒。她越来越肯定那场战争一定与塔娜巴脱不了关系,只是左塞的敌人迟迟不曾现身,让她无法捕捉。就连迦南的君主她都曾怀疑过,但是塔娜巴是他的女儿,她看的出来她已经爱上左塞了,而左塞的温柔也不曾吝啬的给了她。
当她在石板上划下了第三道横线时,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离开王宫已经三天了,左塞竟然没有一点消息,哪怕是派人来看看自己,或者询问一下消息,可惜什么都没有,她就像无关紧要的路人甲。南西厌恶自己的自怨自艾,更厌恶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还会担心他是否会做噩梦?是否安然无恙?她不敢想左塞对菲蒂拉会淡忘,如果不是自己而是菲蒂拉,她或许会崩溃的。
每天南西都让自己很忙碌,让自己不去想左塞和塔娜巴。她想过直接询问大祭司关于战争的问题,但是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她相信如果有危险大祭司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而现在的生活有如此平静,也许战争并非发生在眼下?这个想法让她安慰不少,她需要一个解释,哪怕是暂时的。
纵然知道自己鸵鸟般的想法非常不可取,但是南西就是没办法不这么做,只是尽管如此那股担忧与恐惧却变着法子钻进心里。不知道千年之后的翎羽那边怎么样了,她是很想回去的……她是否可以将这份怅然若失理解为是对家的思念?她不想承认自己对塔纳巴的嫉妒。
在神庙她继续着自己祖先的工作,这让她觉得亲切而又骄傲。暂时放下关于壁画上描述的战争,塔娜巴的事让她失去了冷静。
凭借菲蒂拉的记忆和大祭司的指导,神庙教会了她许多在未来世界已经失落了的东西,而且最重要的是她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小僧侣皮卡德姆,也幸亏这些,让她在这段难过的日子里能有些许安慰。
“大祭司。”神殿内一道急速的脚步声响起,不一会儿就来到近前,“法老到了。”
南西闻言吃了一惊,手中的笔滚落到地上断成两截,随即整理好心绪站起身,轻轻放下手中的石板和纸莎草缓慢开口道:“我先出去了。”不知道该不该见左塞,他来这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她么?心不由得雀跃起来。
“先到殿后吧。”霍特伯缓缓起身道。
南西轻轻的撩起长袍,走得比较慢,她现在的身份是一名读经祭司,为了加快离开的脚步,不得已之下她干脆一手拉起下摆。刚到殿后只听外面嘹亮的声音响起,“拜见伟大的法老,塔纳巴公主。”
左塞眯着眼睛快速的回忆着刚才的一幕,他明明看见一道灵巧的身影闪进殿后,他绝对不会看错那是菲蒂拉,于是不露声色的说,“大祭司,公主想要为我埃罗亚子民祈福,派人去做安排吧。”语气中没有丝毫起伏,直视着大祭司,空气中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我还有事同你商量,其他人先退去。”
塔纳巴心有不甘,幽怨的望着左塞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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