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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了。苏越不惜牺牲一条手臂,硬挡下任九歌的“开天辟地”,为的就是让任九歌暂时没法用剑,为他施展“水破”争取一些时间。水花在苏越的左臂上渐渐凝聚,模样越来越像是一颗巨大的拳头,然而那“拳头”还差一根大拇指还没成型,任九歌的手便又恢复知觉,苏越大叹一声天数,一记直拳,击中任九歌的心口,只听咔嚓一声,任九歌的肋骨断了几根,倒飞而出。方圆一丈内的潭水受到真气的波及,激起数十道水柱,把两人都淋成了落汤鸡。任九歌隔空刺了一剑,苏越的胸膛溅出一朵血花,屹立荷塘里,眼中的光芒一点一点地消逝。任微瑛在公孙镇魂和聂案的夹攻之下,本已左支右绌,这时见苏越被她大哥杀了,一时间心如刀割,六神无主,大腿上登时被公孙镇魂割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然后被聂案从背后一剑刺穿胸膛。眼前的这一场屠杀,令周晋悲愤不已,也令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和无能。他的武功若不是这么差劲,便可以和苏越、任微瑛并肩作战,而不是窝囊地坐在屋里看着他们被屠戮殆尽,连大气都不敢出!公孙镇魂舔着剑锋上尚有余温的血液问道:“尊者,要不要把这小子也杀了?”任九歌道:“杀了他,谁给姓苏的和我妹妹收尸?我们走!”周晋面se铁青,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紧紧攥着苏越留下的牛皮纸,立誓要勤练武功,终有一ri,他会为苏越和任微瑛报仇的!成亲后,张夜书和夏凝夫妇俩便在傅家屋后的土丘下,面朝湖泊,搭了座小木屋。ri出而作,ri落而息,过着平淡而又甜蜜的生活。然而仅仅是一个月又三天,这难得的宁静便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那个黄昏,张夜书和傅公申打完猎回到家,还未来得及擦一把脸,叔孙皋便匆匆忙忙赶过来,嚷着说出事了。成亲之后,夏凝丰腴了些。她梳着云髻,髻上只插着一只木梳,上着一件草绿se的窄袖衫,下着素se百褶裙,腰间系着一块青布围裙,俨然是一名持家有方的贤妻。而事实是,她到目前为止还没学会如何烧饭做菜,张夜书不得不亲自下厨。夏凝不会做菜,却偏偏对做菜充满钻研jing神,时常搞得厨房里乌烟瘴气,令张夜书哭笑不得。当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夏凝也并非一无是处,虽然她对做菜一窍不通,但对烤肉却极有天分。自从她从傅欣碧那儿出师以后,他们两口子已连吃了六天的烤肉,张夜书现在见着烤肉便反胃。夏凝为叔夏孙皋倒了碗水,让他别大惊小怪的,有什么话慢慢说。叔孙皋把水一口喝干,缓了口气道:“外面来了个糟老头,就是上回打伤傅大哥的那个,点名要见张大哥。姜政哥、姜离几个已将他困住了,让我来叫张大哥过去。”张夜书心想任非野对姜氏一族敬而远之,这次到村子里来,应该下了不小的决心,定是为着一件于任非野、于他都意义重大的事而来的,断不能让姜氏一族伤着任非野。他问叔孙皋道:“你们有没有和他动手?”叔孙皋道:“我来的时候还没有,但那老头傲慢得很,姜羽又是个熊脾气,恐怕会被他激怒。这会儿有没有打起来,便不得而知了。”张夜书道:“他人在何处?”叔孙皋道:“离村口不到一里地。”叔孙皋说完这句话,一回头,已不见了张夜书的人。张夜书赶到时,任非野还没和姜政等人动起手来,不过也差不多了。任非野傲然立在人群中,不时地说几句冷言冷语,若不是被人拉着,姜羽早就冲上去跟他拼命。见到张夜书,姜政说道:“张兄弟来了,大家都让一让。”张夜书走到任非野面前,问道:“前辈找我,有何示下?”任非野道:“这事我只能和你一个人说。这些家伙像群苍蝇一样缠着我,我不想说,也不能说。”张夜书道:“任前辈说话确实有些过火,我代他向诸位致歉。恳请诸位给我个面子,都散了吧。”姜羽怒火还没消,断然反对道:“不行!他打伤了傅大哥,这笔账还未跟他清算。就这么放了他,岂非便宜了他?”姜政道:“公申虽然被他打伤了,但毕竟是有惊无险。而他的右腿,却是因公申才失去的,说起来还是我们负了他。”姜羽道:“话不能这么说,若非张大哥舍命相救,傅大哥兴许已经撒手西归了!”姜政示意姜离道:“阿离,把你弟弟带走!前辈,我这人不会说话。我们一族都对你颇有微辞,希望你办完事便离开村子,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任非野讥笑道:“你尽可放心,我若不是有急事找他,你们就是用八抬大轿来抬我,我也不会踏进你们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步。”这话姜政尽管听着不悦,却并未因此而有失风度,慢条斯理道:“如此最好。你们慢慢聊,我先告辞了。”任非野道:“小姑娘怎么样了?”夏凝的阳寿,始终是张夜书的心结,任非野一提此事,他的心口上便像压着一块巨石,无比沉重:“救是救过来了,但是寒气侵体,于她的寿命折损极大。”任非野愧疚道:“是我害了她。”张夜书道:“凝儿她从未怨恨过你。她这人记xing不好,尤其是对仇恨,其实根本就没怨恨过任何人。”任非野道:“她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珍惜她。”张夜书道:“只此一生,责无旁贷。”见了夏凝,任非野先是吃了一惊,后是开怀一笑,责怪张夜书道:“好小子!我们聊了一路了,你们成亲的事,居然瞒着我,只字未提!”夏凝扶他坐下,道:“歩青是个愣头愣脑的木头人。前辈没问,他当然不会说了,怎能说是瞒着你呢?”张夜书进厨房把茶壶提了来,夏凝给任非野倒了杯茶。张夜书又回厨房去了。任非野道:“哟哟哟,我说他一句,你就心疼了?”夏凝道:“他是我相公,不心疼他,心疼谁?”任非野道:“女孩子家说这样的话,也不怕人笑话。”夏凝道:“他们就是笑掉大牙了,我还是要说!话说回来,前辈此行该不会只是单纯的来探望我们吧?”任非野道:“我发现出口了!”夏凝的眉间隐隐泛出一抹愁云,然而刹那间便被她用灿烂的微笑完美地掩饰了,连老于世故、心机深沉的任非野也没察觉。任非野继续道:“不过要从那儿出去,必须横过一个断崖,普天之下,有此轻功不会超过四个。本来我也算一个,可是我废了一条腿,再也使不出‘鹊桥相会’了。你的好相公轻功根基不错,我想收他为徒,把‘鹊桥相会’传授给他。到时我们便能出去了。”张夜书站在厨房门口道:“这个恕我不能苟同。家师待我恩重如山,至死我都不会改投他人为师。”手里还拿着几根湿漉漉的白菜叶。任非野道:“你若执意不肯拜入我的门下,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本门的武功概不外传,这是规矩!”拍拍屁股,就要走人。夏凝拉住他道:“前辈你千万别冲动呀,你这一冲动,对谁都没好处。九幽森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你真甘心把下半辈子都耗在那儿?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前辈你只要看开点,破例一次,我们就都可以出去了。”任非野道:“你只知道叫我看开点,怎么不劝你相公识相点?你莫白费唇舌了,我宁可老死九幽森林,也不会坏了本门的规矩!”夏凝杏眼圆睁道:“令师祖、令师的在天之灵若是看到你如此食古不化、不知变通,一定要被你气得再死一次了!”任非野气定神闲地坐回凳子上道:“你少拿我祖师爷激我,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的还多,你的激将法不会奏效的。”夏凝鼓起两腮,长吁一声道:“要不你们一人退一步。歩青认前辈做义父,这样你们俩便不是外人了,再传他武功,便算不得是破坏规矩了吧?”任非野满意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说罢注视着张夜书,显然是在征询他的意思。张夜书斤抿双唇,脸上写满了不情愿,任非野一手造就了夏凝的短命,对此他无法释怀。夏凝踅至他身边,把额头贴在他的胸膛上,柔声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都是天命,再多的内疚和仇恨,都无法改天换命。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就让它随风而去吧。你听我的话,认任前辈为义父吧,这样既能出谷,你也能习得至高无上的轻功。成亲时,你才答应以后都要听我的话的,难道现在就要反悔了么?”张夜书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大步流星地走到任非野面前,纳头磕了三个响头。任非野慌忙扶起他,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恨我,不愿做我义子。但我却是真心把你当成我的孩儿,并且终有一天,我会为你感到骄傲。”自古以来,生离死别都是人生中最伤心痛苦之事。张夜书和夏凝原是想借着夜se,不辞而别的,但是临行前,他们又改变主意,决定和傅家兄妹告别后再走。这一走,或许就再无相见之期了。推开柴扉,在昏暗的烛光中,傅公申打赤脚箕踞在走廊上,一手持剑,一手高举一把铜壶往剑上浇水,涓涓细流落在剑上,发出嗡嗡之声。突然剑鸣声绝,当的一声,水壶坠地,傅公申一个“鹞子翻身”,跃到院中,随xing而舞,仿佛一名妙笔生花的画师完成一幅泼墨山水,或点或挑,或刺或削,万千变化,如信手拈来,剑光错落,大气磅礴,应手随意,一气呵成。舞毕剑收,院中花木,十之仈jiu已为剑气摧断。张夜书实不知傅公申的剑法如此jing湛,拍手叫好:“好剑法!”傅公申道:“这‘折菊八式’,你可记清楚了。”张夜书道:“记住了。”在傅公申弃壶的那一刻,他便已明白傅公申有意传剑法给自己,于是用心记忆,他的记xing远比悟xing好,傅公申收剑的时候,这套剑法已深深烙在了他的脑子里。傅公申把剑向张夜书掷来,力道拿捏得分毫不差,剑飞到张夜书面前,便停住了,张夜书伸指在剑尖上一弹,长剑竖直立起,张夜书将其抄在手里。这剑是青铜剑,剑长四尺,剑身和剑格被密集的回形纹所覆盖,剑柄上用小篆刻着“寒武”二字,时隔千年,依然寒气逼人。傅公申道:“身为剑客,身边怎能没一把好剑?你的剑断了,这把剑送你,反正它跟着我也没出息。”张夜书道:“谢了。”朋友的礼物,张夜书从不客气,就像对朋友的要求,他也从不吝啬一样。傅公申道:“你们随我来。”他打开房门,只见傅欣碧、姜政、叔孙皋三人都在。房中摆着一张巨型木案,菜肴丰富,酒亦已温好。他们不约而同地起身。傅欣碧哽咽道:“谢谢你们愿意来看我们。”叔孙皋摸着后脑勺,憨笑道:“对不住啊!我担心那个糟老……呸呸呸!应该是任老前辈才对,担心他居心不良,所以就躲在你们家的酒缸里一直没离开。所以,那个,你们的话我一字不落,都听到了……”姜政的声音略显沙哑:“都别站着了,快坐下来吧。”这顿送别酒喝了一个多时辰。姜政和叔孙皋原是负责劝酒、讲笑话,带动气氛的,可是喝到最后,两个大老爷们都泣不成声;夏凝和傅欣碧是女子,眼泪本就丰富,更是难分难舍,哭得一塌糊涂;就傅公申和张夜书从头到尾都若无其事,一滴泪也没落。喝罢送别酒,叔孙皋已经直接醉倒。姜政和傅欣碧送夏凝出去,张夜书和傅公申有意慢了一步,落在后面。张夜书道:“傅兄,你喜欢凝儿吧?”傅公申默念着元稹的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并无回答张夜书的问题,他只是说道:“夏姑娘对你情深义重,莫负了她。”